云门尊宿:

明觉重显禅师

来源:雪窦山

时间:2021.09.03

明觉重显禅师(980—1052)俗姓李,字隐之,号明觉,遂州(今四川遂宁)人,生于太平兴国五年(980)四月初八。据吕夏卿《雪窦明觉禅师塔铭》所载:其母文氏刚生下他时,“日夕瞑目若寐,三日浴后,豁然乃悟”。幼时即不同寻常,不喜欢游戏,但聪明“精锐”,“读书知要,下笔敏速”。其家世豪富,以儒业传家,为人善良厚道。七岁时,有一僧过其家门,便挽持僧人袈裟,喜不自胜。听闻梵呗之声,便感而泣下。父母问其故,便恳请父母让其出家。父母执不可,师不食累日。咸平年间(998—1003)父母去世,遂投奔益州(今成都市)普安院仁铣法师剃度,并受具足戒。普安院乃成都大圣慈寺九十六座分院之一,大圣慈寺是唐开元以后中国最大的讲寺,为综合类的佛学院,每天有众多经论同时开讲。有书记载,重显在这里“横经讲席,究理穷玄,诘问锋驰,机辩无敌”。


不久,东行求法。先到襄阳(今湖北襄樊),参曹洞宗禅僧石门聪。在那里一住三年,因“机缘不谐”,聪禅师向他介绍随州智门光祚禅师。他在智门光祚处五年间,尽得其道。离开智门,重显已三十余岁。曾在池州景德寺为首座,遇见官至大学士的同乡好友曾会,此人后成重显的大护法。曾会问重显打算到哪里去,重显说:“将造钱塘,绝西兴,登台雁。”曾会说:“灵隐天下胜处,延珊禅师吾故人。”于是给延珊写了一封推荐信交给重显。重显南下,到灵隐寺,但他并未将曾会的推荐信交给延珊禅师,而是三年“陆沉众中”。后曾会奉使浙西,访重显于灵隐。堂中有僧千人,竟没有认识他的,检床方才找到重显。问及那封推荐信,重显才从袖里取出来,交给曾会,并风趣地说:“公意勤,然行脚人非督邮也。”曾会大笑,在一旁的灵隐寺延珊禅师也“以是奇之”,很器重重显。当时,吴江洞庭翠峰寺缺住持,曾会和延珊禅师推荐重显出任住持。从此开始他后半生的弘法生涯。


翠峰寺在太湖洞庭西山中,如海中琼阁,实为一方胜境。重显在翠峰时,举唱清越,令人耳目一新,大受苏州僧俗的欢迎。寺内僧俗群集,法事隆盛。曾会出知明州(今浙江宁波)太守(知府)后,手疏请重显住持雪窦资圣禅寺。当重显从翠峰迁往雪窦时,吴江洞庭信众不愿重显走,与明州专使发生争执。为此重显升座普告大众,说:“僧家止如孤鹤乔松,去若片云过顶,何彼此之有?”表示既不忘洞庭信众的信任和照顾,又应顾念明州太守,千里遣使的诚意,“且佛法委自王臣”,希望洞庭的信众能够谅解。


宋真宗乾兴元年(1022),重显告别翠峰,出任雪窦资圣禅寺住持。重显是位具有极高文学修养的禅师,善于诗偈。离开翠峰,路经苏州万寿寺及秀州(今嘉兴)、杭州、越州(今绍兴市),每到一处,地方道俗皆礼遇甚隆,备茶筵,请升座讲法。


重显担任雪窦住持长达31年,名闻遐迩。他住持雪窦寺之后,实行禅寺仪规,重整寺众参禅修行和生活规范,并且清理周围环境,使寺院面貌发生巨大变化,远近禅僧前来参谒和受法者日多。在曾会离任明州太守赴越州任新职之时,重显一直相陪送到越州,并且在那里住了数日才辞归。


重显在雪窦寺任职期间,经驸马都尉李遵勖奏请,仁宗皇帝赐紫衣。又经贾昌朝的奏请,敕赐“明觉大师”之号。师于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六月十日去世,终年73岁,腊50夏。


雪窦重显的弟子很多,《雪窦明觉禅师塔铭》谓有80余人,《五灯会元》卷十六载录著名弟子11人,其中最有名并且影响大的是曾在雪窦主法,后迁越州天衣寺传法的义怀禅师,在北宋中后期的云门宗禅僧中有很多人出自重显、义怀的法系。


重显著述繁富,有《洞庭语录》《雪窦开堂录》《瀑泉集》《祖英集》《颂古集》《拈古集》《雪窦后录》等,尤以《颂古集》最负盛名。


《明觉禅师语录》,简称《雪窦语录》,六卷。卷一至卷三是语录。卷一署名“参学小师惟盖竺编”,前半部分是《苏州洞庭翠峰禅寺语》,记载重显应请到苏州洞庭岛上翠峰万寿禅寺之后在开堂仪式及日常上堂的部分语录,也包括在这期间应请在杭州灵隐寺说法的语录。卷一的后半部分是《住明州雪窦寺语》,记载重显到雪窦资圣禅寺之后开堂、平日上堂说法语录。卷二署名“门人轸等编”,包括《举古》7则;《勘辩》、《歌颂》等偈颂十三首;《明觉禅师后录》,补记重显在雪窦寺的说法语录。卷三署名“参学小师允诚等编”,包括《拈古》九十八则,大概也是重显在雪窦寺说法时举述的语录及评述的语句。卷四是《明觉禅师瀑泉集》,简称《瀑泉集》,署名“参学小师圆应编”,编于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主要收录雪窦的垂示自答、因缘,以及学人的应酬语句150节。卷五、卷六是《明觉禅师祖英集》,简称《祖英集》,署名“参学小师文政编”,序谓编于明道元年(1032),收录重显在住持翠峰、雪窦寺期间写的诗偈、赞铭共220首。


《雪窦重显和尚颂古》,简称《雪窦颂古》一卷,又名《颂古百则》,是重显选录唐宋丛林间流传的语录一百则,在有的语录后面还有重显加的“著语”(评述性语句);每则语录结尾之处加“总结”两字,然后是重显针对这段语录所作的偈颂。偈颂文体活泼,语句多寡不一,音韵谐美。从内容考察,重显所选语录或取自《景德传灯录》,或直接取自唐五代以来的禅宗名派著名禅师语录。《颂古百则》被誉为“宗门第一书”。圆悟克勤编著的《碧岩录》(也称《碧岩集》)10卷,是诠释《雪窦颂古》的权威性著作,也是宋代文字禅的典型著作之一,在宗门十分盛行。雪窦重显的《颂古百则》,经圆悟克勤的评唱,更加风靡于世。